“这里为什么有个‘洞’？以前是做什么用的？”日前，在位于运河边的小河公园，两名游客在“油罐灯笼”前，对着其中一个“孔洞”十分好奇。

“问对人了。”一名身着蓝衣套装的中年男子笑着说。身边的一群“特殊客人”也抢着道出了答案：“这里以前是小河油库的油罐，专门储存柴油。这个‘孔洞’刚好可容纳一个人钻进去，定期清理油罐底部的油污和杂质……”

这群“特殊客人”是中石化浙江杭州石油分公司原油库的工作人员。

这是公园开放后，他们首次踏上这片土地。看着曾经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经过设计师的奇思妙想，被打造成艺术空间般的公园，并如此受市民游客喜爱，大家很是感慨。

小河公园的前身是中石化的小河油库，公园占地约5万平方米、岸线长300多米，于2020年底开工建设，由国际著名设计师隈研吾设计。随着今年国庆正式对外开放，公园瞬间“火”出圈，成了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的标志性项目之一。

曾经的“空桶仓房” 现在的人气文艺场所

中石化小河油库是杭州人熟悉的“老工业代表”，建于上世纪50年代初，是新中国成立后浙江省建立的第一座油库，是运河历史变迁的重要见证。2019年6月5日，小河油库全面关停，退出历史舞台成为遗产。

“这棵树有40年了，越长越精神了！”在靠近运河边的一棵香樟树下，中石化浙江杭州石油分公司原油库副主任华万潮回忆：“我1988年来到小河油库，1998年离开，在这里整整工作了10年。很早以前，运河因经常走货船，风浪大，对沿岸有影响，我们除了加固堤岸，还在河边种树巩固水土，现在河边的大树多是那时候种下的。因为是油库，夏天地表温度高，我们就种树来降温，大多是冠幅大、树荫阔的香樟树和广玉兰等树种，像空棚仓库那边的几棵香樟树是上世纪90年代初种下的，当时还没有手腕粗，现在你们看，都快高出厂房两个头了……”

为了保护这些宝贵的树，建设公园时可没少动脑筋。杭州运河集团文保建设公司规划设计部部长张璐随手指了一棵大香樟树说：“当时我们为了保住这棵树，修改了好几次方案，特意为它挪动了设计线路。”

“空桶仓房！这里以前我们主要储存空的油桶。”华万潮顺着空桶仓房指向运河边，“那时候，油通过船运到码头，工人再用车运到这里；你们看，这条低于地平面的路就是当时的运输通道……”

在成为工业遗产后，杭州深挖其价值，同时又注入其生命力——在曾经的“空桶仓房”这块地上，各个年龄层的人们悠然自得——穿红色毛衣的阿姨在一角静静读书；近20名小学生在草地边缘一边看一边记录，似乎在做调查；不远处，三五个孩子在做游戏……大家共处一个空间，却互不打扰，和谐地融合成一幅画。

“现在这里叫‘花阶浮亭’。”张璐忙着介绍，“我们把下沉式露天仓库建筑的屋顶和粗壮的梁柱结构保留下来，让四周开敞，下沉空间还铺设了细石，细石上叠起大小不一的圆圈平台，远远看去，就像睡莲浮在水面上……不久前，这里举办了音乐会以及大运河诗歌节等活动，定期开展文艺活动将成为今后的常态。”

曾经会呼吸的油罐 现在会“呼吸”的光影顶棚

“这真漂亮！”看着曾经熟悉的“油罐”，变得如此美轮美奂，人群中发出阵阵赞美。大家不曾想到，原有的大型油罐如今成为公园的标志性景观。

“这些油罐的顶部，以前是会‘呼吸’的。”华万潮说。在油库的顶部，有一个透气阀门叫呼吸阀，会根据季节不同以及热胀冷缩的原理，通过调节油罐内的空气来调整油罐的气压。

老油库三座最具代表性的大型油罐被保留了下来，在加固翻新的基础上，设计师设计了几千个大小不一的孔洞，极具时尚感。此外，还有多处工业遗产得以保留：卸货平台改造成了亲水平台，仓库将变身演艺空间。管道、油表、阀门……如同凝固的工业历史标本，处处可见。

“17295……”对于中石化浙江杭州石油分公司原油库主任钱敏来讲是个难忘的数字，“我是小河油库最后一名主任，这个数字是发油工艺定格下来的。当时柴油、煤油是国家的重要物资，油库就像一个中转站，供应范围辐射杭州及周边地区。如今，这个发油工艺被设计成一个装置艺术供游客欣赏，非常有意义。”

行程将近尾声时，天空飘起了雨，但一行人都没有被淋湿。“大家抬头看看，小河公园特色之一，就是设计采用精致的网状顶棚覆以ETFE膜，连接全园区景观节点，巧妙地将公园内各独立区块整合为一个整体，还能遮风挡雨；值得一提的是，光影顶棚和曾经的油罐一样，也会‘呼吸’——它采用的是环保材料，可根据外部温度湿度等，自动调节里面的空气达到平衡。”张璐说，接下来杭州将继续通过小河公园为载体，举办一系列艺术文化活动，将这条河打造成真正的共富之河。